新华社安徽黄山3月5日电(记者王沁鸥、吴俊宽)只要刘虹出现,她就会成为焦点。这名将满36岁的奥运冠军、世界冠军、竞走老将以及“妈妈选手”,5日出现在了2023年全国竞走大奖赛第一站暨世锦赛及亚运会选拔赛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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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安江畔的赛道旁,许多小队员除了给队友加油,也都在等待着心中偶像的现身——“虹姐还在比!”
3月5日,广东队选手刘虹在比赛中。新华社记者黄博涵摄
在这场2023年全国第一场竞走赛事,也是今年布达佩斯世锦赛的选拔赛中,代表广东队出赛的刘虹以1小时27分35秒的成绩位居女子20公里项目第三。这个成绩达到了世锦赛的参赛标准,她也基本锁定了8月代表中国队参赛的资格。虽然成绩与冠、亚军——北京队选手杨家玉和山东队马振霞相差了近一分钟,场面上也一直在追赶第一集团,但刘虹走过之处,依旧尽是为她加油之声。
对于外界的期待,刘虹早已习惯。“其实我依然能回到赛场上,也给整个比赛增加了很多看点吧。”她笑道,“大家可能觉得只要我站在场上,就能给年轻选手一种鞭策。看见我在后面追,她们必须往前走,对不对?不然就被我追上了。”
受到刘虹鞭策的不仅有与她同场竞技的“95后”甚至“00后”。在4日完赛的男子35公里项目中夺冠并创造了亚洲纪录的重庆队选手贺相红,去年和刘虹一起参加了俄勒冈田径世锦赛。“那是我第一次参加世界大赛,当时拿了第五名。赛前我和刘虹一起训练,成绩也离不开她的帮助。”贺相红说。
但1998年出生的贺相红受到刘虹的影响远早于此。他在赛后的采访中透露,刘虹就像自己竞走路上的一个引路人。“我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看了刘虹的比赛,才第一次知道了竞走这个项目,那时自己才十岁,可能对竞走热爱的种子,就在我心中发芽了。”
2016年8月19日,里约奥运会田径女子20公里竞走比赛,刘虹在夺冠后高举国旗庆祝。新华社记者沈伯韩摄
刘虹自己是体会过无人领航的迷茫的。2004年,中国竞走在雅典奥运会上颗粒无收,她在次年进入国家队。“那会儿我们处于一个断档(的阶段),要自己去摸索,没有一个前辈一样的人去带我们。”
2008年,刘虹在北京奥运会上获得女子20公里第四;2012年,切阳什姐摘铜,如今将递补为金牌;2015年,刘虹打破世界纪录,翌年奥运夺金,迎来了属于她的时代。
“当时的中国运动员可能有实力,但一直缺少自信和霸气,直到慢慢走出去后,才体会到原来我们很强。现在,我们女子20公里在国际上的整体实力是数一数二的。”刘虹说。
她还特意提到了4日拿到女子35公里银牌的切阳什姐:“可能大家一直觉得我比她年龄大,关注她没那么多,但其实她也快要33岁了,这个年龄还在出成绩,我们也应该向她致敬。我们这些老运动员就希望一直继续努力,让这个项目越来越好。”
2021年3月20日,刘虹在全国竞走锦标赛比赛中。新华社记者黄博涵摄
年龄给刘虹带来的一份礼物,就是与年轻时不同的参赛体验。5日的赛场,她5岁的女儿在新安江畔跑来跑去,丈夫兼教练刘学也陪伴左右。共同走过这些年生活和运动生涯的转变后,刘学对妻子的未来抱有一种开放的心态。
“她到了这个年龄之后,未来是怎样的,我们没有预期。你不能估计出她一年衰退多少,以及怎样改变这种衰退,有些可能是改变不了的。”刘学说,“但假设变强的要素有十点,或许三点与年龄有关,是不可逆的,但另外七点还有空间可以挖掘,如果做得好就能达到一种新的境界。运动寿命的延长是很多项目的一个共性,也是我们的一个信念,我们也尝试在往这个方向努力。”
女儿出生后,刘虹和刘学夫妇告别了传统的集训式备赛模式,开始了以家庭为单位的训练和生活模式的探索。目前,这种探索仍在继续。
“孩子每一年的情况都不一样。她现在有了主见,你要参与她主见的建立、知识的学习,每个有孩子的家庭应该都有这种体会。”刘学说,女儿现在已经会和老师、同学们讲自己妈妈的成绩,知道了拿冠军很好,第二第三也挺好,但没那么好;跟着父母去比赛,女儿也会觉得这样东走西走的日子很开心。
“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对孩子的陪伴。以前拿成绩可能是刘虹最大的乐趣,现在孩子从幼儿园回来以后说受到老师表扬了,是她更大的乐趣。”刘学说,“我其实也非常能理解她内心的转变。”
2021年8月6日,中国选手刘虹(中)在东京奥运会女子20公里竞走决赛中。新华社记者鞠焕宗摄
如果能走上今年布达佩斯的赛场,这将是刘虹的第八届世锦赛。她还没有去过匈牙利,解锁一个新目的地、再拿一块奖牌,她都非常期待。而刘学说,夫妻俩一直还在坚持,某种程度上也与孩子有关。
“我们本来想的是让孩子到现场见证妈妈的最后一届奥运会,这也是我们决定复出时就想做到的一点。但东京奥运会女儿没去成,所以现在好像还欠缺一个环节。”刘学说,想要带孩子去现场看妈妈的比赛,是因为他和刘虹一直秉持一个理念:不会要求孩子做什么,而是想让孩子看到他们能做成什么。
现在,刘虹还能练,还在比。或许,这个复出的故事,会有一个更圆满的结局。